導  演:Gabriele Salvatores加布里耶勒 薩勒瓦托勒斯【地中海樂園】

演  員:喬瑟培克里斯提亞諾 GIUSEPPE CRISTIANO
馬悌亞狄皮耶洛 MATTIA DI PIERRO
阿德里安娜康瑟瓦ADRIANA CONSERVA
艾塔娜桑榭姬戎AITANA SANCHEZ-GIJON
迪諾狄諾 阿布雷夏 DINO ABBRESCIA
裘勒吉歐卡雷恰---GIORGIO CARECCIA
里卡多奇納RICCARDO ZINNA

片長:108分鐘

級別:普通級

類別:驚悚、犯罪、劇情、兒童

我不害怕(有你我不怕) 

林昆輝

一.  楔子

 

    兒童無法理解大人世界的惡行,也無力掙脫於大人的加暴。大人可以矇著眼、鐵了心來行惡,卻也無法向孩子解釋施暴的因緣。受害的菲利浦雖然向米歇爾說「我不害怕」,可是看戲的觀眾卻從背脊怕到腳底。如果,大人們拿到綁票的贖款,如果菲利浦還被撕了票,如果每家的孩子們都不知道這件事。當大人們拿這錢,買了食物、禮物與家用品,全家歡聚享受天倫之樂-父母和孩子們嘻笑與幸福洋溢的表情浮現眼前、、、。其實,片尾的時候,觀眾已不敢想像,米歇爾他們村子的孩子們,接下來要怎麼過日子?因為,事發東窗之後,村子裡的大人幾乎都是共犯,當大人們全被帶走以後,孩子們將、、、天啊!

 

二.  紅色小鷹

   

       米歇爾-義大利鄉間11歲小男孩。他耐心照顧妹妹,幫胖妞解圍,他挺身受罰。金黃草原的斜坡俯衝,單車上紅衣藍短褲的他,伸開雙手迎風疾馳而笑,天上翱翔的鷹,紅色小鷹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 越過遙遠的草原,發現草掩蔽的地洞時,心裡祈盼著「滿是金銀財寶的地洞」。小心翼翼掀開地洞時,興奮而期待的心情,卻被光禿禿的一隻腳嚇走。隔天,再次揭開遮蔽的鐵皮時,日光下竟然跳出一個蒼白污穢的小野人。蜿蜒在金黃草原的小徑,洞裡奇怪的小孩,突然變成了魂牽夢迴的秘密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 白天他坐在樹頭遐想,晚上他躲在被單下尋找,用手電筒尋找「孩子被關起來」的解答。他傾囊所有,把500里拉全買了麵包。小娃兒見騎著小車子載著巨大麵包,衝往地洞的時候,觀眾腦海裡浮現的是「這小夥子瘋了!」

   

      當他看到「米蘭兒童綁架案」時,看到突然返家的父親,看到一群大人,小男孩展開了拯救行動-帶菲利浦到外面玩,試著讓他張開眼睛,帶玩具給他玩,陪他在草地上打滾。藍天綠野的草原中,銘刻了兩個11歲小男孩的患難之情。米歇爾知道自己不能救他,但他決定每天陪他,不讓他餓,不讓他渴,不讓他害怕,不讓他無聊。看著「我死定了!我死定了!」拖著腳鐐,跪在地上,抱頭狂叫的飛利浦。紅色小鷹的心變得寬柔而勇敢,體貼而堅強。

   

     「不要再想了,統統把他忘掉、、、」,米歇爾知道那是謊言,「以爸爸的性命發誓、、、」之後,她每天穿越原野,又在柵欄前回頭。他的心分成兩半,一半是地洞內等著他的菲利浦,一半是押注爸爸性命的誓言。每天備受心靈煎熬的他,聽到大人「撕票」的決定後,紅色小鷹毅然衝出心靈的牢籠-找到菲利浦,放他走、、、。他真的做到了,在被父親槍傷倒地之前。

 

三.  奇怪的大人

 

       菲利浦想不通「為什麼我會在這裡?」這個纖細柔順的孩子,不知道為什麼世界變黑了!我是不是死了?爸媽也都死了?乍見米歇爾時,他還問「你是我的守護天使嗎?」 米歇爾真的是他的天使,因為沒了他,菲利浦將被毀屍滅跡。菲利浦這11歲的小男孩,至死不解--怎麼了?

   

       答案-大人們綁架他,把他藏在鄉間的地洞裡,向他父母恐嚇取財,脅迫日久,錢還沒拿到,警方的搜索卻已逼近,所以要殺他滅跡。答案-有些大人心生歹念,圖謀而犯下這起綁架兒童的暴行。有些大人心生歹念,負責藏匿肉票的工作,把肉票帶回家鄉,藏在地洞裡。答案-有些大人也有小孩,他對別人家孩子的惡行,是為了取財照顧自己的家人。答案-有些大人也是媽媽,他對自己的孩子關愛備至,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孩子。他卻容許自己的丈夫和村裡其他的人,其他的爸爸媽媽們,一起去傷害別人家的孩子- 菲利浦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 大人們都去開會,村子裡的爸爸媽媽都去開會。他們竟然在客廳討論-誰去殺死菲利浦?米歇爾沒法子理解,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?為什麼,爸爸還拿出火柴來,要大家「抽籤」?為什麼,媽媽容許這些事發生-殺害別人家的小孩?

   

       很多大人,看起來就是壞人。我的爸媽,難道也是壞人媽?善行和惡行,好人和壞人不是對立的嗎?觀眾和米歇爾一樣,整個都混淆了,都亂了!左手行善,右手行惡!對家人慈愛、對外人殘暴?善惡竟然可以並立而存?如果善惡可以同行?如果對外人的惡行,是為了對家人的善念?那麼,惡就不是惡,善仍然是善嗎?就好比,為了「成仁」就可以「殺生」?為了「取義」就應該「捨身」,為了「大義」就不得不「滅親」嗎?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我們看到的不是善惡而是殺戮,我們迷惑的不是善惡而是私慾。當對自己或自家人的善行,影響到別人的利益與安全時,那善行就已變成惡行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心,才是善心。自私與殺戮的惡行,披上「善心善行」的羊皮時,千萬別被他蠱惑了純真的善心 。千萬別用來欺騙自己,更別用來欺騙孩子-不要再想了,統統把他忘掉!

 

四.  奇怪的小孩

 

     一樣子藍天綠野,一樣子奔馳在金黃草原的小徑。卻有人指使頤氣、要脅女生脫褲子、脅迫男生攀爬危樓。有人沆瀣一氣,應聲為惡。有人打混摸魚,乘機揩油。有人見死不救,見不平不能吭聲。有人出賣朋友,只為試車。這些人都是孩子,這些孩子都行惡。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,就有卑鄙低級的惡念,傷人性命的惡行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 觀眾邊看邊害怕,趕忙矇起身旁孩子的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著銀幕上這些小壞蛋。幸好米歇爾挺身而出代為受罰,幸好米歇爾也沒摔落受傷。可是這些奇怪的小孩,這些惡念暴行到底怎麼來的?強迫小女生脫褲子,強迫小男生爬危樓,粗聲大氣不把大人放在眼裡。那個小壞蛋頭頭,和城市來睡米歇爾旁邊那個肥肥惡惡的大壞蛋頭頭,到底有什麼區別?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這些「壞」是天生的,還是後天的呢?如果是後天的,那又誰是教的呢?如果沒人教,壞孩子又向誰學的呢?或許有人從小就學壞,或許有人長大了才學壞。可是,有人從小就善良沒有學壞,也有人長大後也沒學過壞。所以,又是誰該壞?誰不該壞呢?誰決定呢?孩子本身?父母雙親?老師學長?同學朋友?交給上帝?還是看看運氣呢?眼睛看著這些奇怪的小孩,拼命的想著他們到底知不知道「善與惡」?心中萌生惡念時,孩子的心到底是什麼顏色?和大人一樣是黑色嗎?

 

五.  奇怪的善惡

 

       孩子的惡念是天生的,孩子的善念也是天生的,是嗎?拳頭大塊頭大的孩子,掌權號令其他孩子,來貫徹施行他的意志-絕對是天性。大人小孩都一樣,這不用教的。那麼,逼女生脫褲子-給他看看。逼男生攀爬危樓-看你多英雄。這些也是天性嗎?想這弱肉強食的世界,又好像得說「沒錯這是天性!」可糟糕,難道推論推出了-性惡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 孩子的善念也是天生的嗎?米歇爾對妹妹的照顧,攔阻胖妞脫褲子的惻隱之心,對撒瓦托爾的交心與原諒,對小利浦的救助與友誼,對母親的體諒,對父親的尊重、、、也都是自然生成的善心之性嗎?所以,善惡之性都是天性,只看機緣巧合,各個人生活的經驗落在輪盤的哪一格,就顯示哪一種性?因為性惡會引發惡行,惡行會危及他人及團體的利益與安全。所以通過民俗禮儀與教育,經由「社會化」的歷程,讓他知道-諸惡莫作-這就是教化之功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 善性惡性都是天生的,善行之有所必為,與惡行之有所不為,卻攸關後天教化的成敗。米歇爾的父母善惡不分,為什麼可以教養出這樣的好孩子呢?功勞在米歇爾的老師嗎?那麼這個老師的其它的學生呢?那些奇怪的大人和小孩,是否都是教化挫敗的不良品呢?為什麼,全村的大人小孩,就只一個米歇爾是好人呢?為什麼其他的孩子,就沒有惻隱之心,不忍胖妞受辱呢?

   

       善念惡念與善行惡行之間有一個缺口,有時善惡由人不由己,有時善惡由己不由人。可是,這是不適當的。小善小惡也就算了,大善大惡可就嚴重了。教化是盡人事,生命際遇的輪盤跳動,可就盡看天命了。天命比人強,還是人事強過天命,就看個人緣份了。是嗎?人生就只能如此嗎?善惡非關天性,非關教化,只看命和運?

 

六.  我不害怕

    

     利浦說「我不害怕」,因為善心善行的米歇爾相伴。可是,身為觀眾的我,「我很害怕」。因為實在很可怕。這片子赤裸裸地把大人的惡行,攤在陽光下,攤在直昇機探照燈的強光之下。導演從頭到尾都把鏡頭擺的低低的,用小孩的眼光來搜索,來看這奇怪的大人世界-看到的,只是個「莫名」,奇怪莫名的善與惡。

  

       當「善與生」、「惡與死」或者「善與死」、「惡與生」發生聯結時,有誰不害怕呢?害怕教化無功,害怕際遇弄人。米歇爾的父母,踩著深深的「莫名」,而泥沼深陷。米歇爾踩在父母莫名的惡行上,盡發生命中最昂揚的善心與善行,妹妹只是懵懂!

  

       每一個當父母或從事教育或教化的工作者,都必須深思:到底要透過怎樣的教養歷程,才能讓每個孩子或大人,像廢屋前的米歇爾一樣-惡念萌發(等著看好戲)旋又自止,激發善念(不忍胖妞脫褲)並奮而釋出善行(代為受罰)。更必須深思:這村裡的大人就如米歇爾的爸媽等人,到底在教養或生活上缺了什麼東西,才讓他們把私慾和殺戮,糾結於善惡不分的惡行。如果,這二層的深思都能找到答案,我們都可以高呼---我不害怕。

 

.有你我不怕

       你是誰呢?有怎樣的你在身邊,我就可以不必害怕呢?如果,每個人身邊都有這麼一個你,那麼大家就都不必害怕了。可能嗎?怎麼找你呢?我的紅色小鷹!

 

       善與惡都各自分成三個發展階段,「惡念、惡行、惡人」以及「善念、善行、善人」。善惡念想雜生無,只要不說出口就沒人知曉,就無從評估善惡。所以善惡念想,可以齊聚一人身上,可以接替出現輪番影響一個人。善行與惡行呢?水火不相容?還是水火相容呢?前腳行善,後腳行惡,也能洗滌惡行的罪業嗎?

   

      善人與惡人呢?米歇爾是善人,那個城裡來睡在旁邊的肥佬是惡人。米歇爾的父母親,不是善人也不是惡人,他們掉落在善行與惡行的泥沼之中。惡念可以原諒,惡行可以改過,惡人呢?教養或教化的歷程中,如果用這種三段式的評估法,似乎就有較可依憑的準繩。所以,如何以善念善行來教化孩子成為善人?如何修改孩子的惡念、惡行,杜絕孩子成為惡人?這兩個問號的解答,才是解答人生善惡的秘密。更是教養與教化行為,必須克盡的終極任務

 

問題解析

 

一.      逼著胖妞脫褲子的壓力是什麼?兒童會面臨哪些類似的壓力,而不得不用某些東西去「交換」?有沒有聰明的孩子「學會」交換呢?

二.      小女生被逼著用「身體」,去交換某些東西。在女生的生涯發展過程中,是否還會出現類似的處境、抉擇或習慣呢?男生呢?

三.      如果你是米歇爾的爸媽,當他問你「為什麼你要殺害利浦,他只是個小孩,他是我的好朋友啊!」請問你怎麼回答?

四.      如果你是利浦的父母,假設你正面對歷劫歸來的他,請問你要說些什麼?

五.      對於善心惡心,以及善行惡行,二者之間的那個缺口,你有什麼看法?你覺得米歇爾的媽媽,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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